如风，如息。
刀光以至面前。
柳妖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后仰，才躲过了这杀意盎然的刀锋。
“这还像点样子。”柳妖的声音如媚，听的苏白直恶心。
“别说话了，简直恶心人。”苏白把刀背架在左手手臂上，身体微微前倾。
“你这样会让别人很尴尬的~做人还是委婉一点好呢。”柳妖话音刚落，苏白如离弦之箭一样暴起，刀锋向前，当头朝着柳妖劈下。
“化！”柳妖身形悄然散去，融入淡薄的雾气，苏白一刀劈空，刀锋下落时溅起的气浪冲散了她身边四周的白雾，把柳妖的身形冲了出来。
苏白右手朝着右上角斜挑，身体借着斜挑的力量硬生生的从地上拔起，朝着柳妖的地方刺去。
“啧。”柳妖把妖气裹满双臂，硬生生的接下苏白这一刀。
一见刀锋被接，苏白左手狠拍刀柄，借着反力拔出长刀，身体也向后退开。
“不怎么样嘛。”柳妖眼神变的尖锐。
“该我了！”她大笑着，浓郁的妖气包裹着拳头，冲着苏白冲击而来。
苏白动也不动，看着拳头触到她的左脸颊。
“什...什么...”自己的拳头毫无力量的击打到苏白的脸颊。柳妖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拳头，一脸不能相信的样子。
“战定。”
苏白连劈四刀，然后快速抽身。
柳妖看着身上深深的四个长长的刀口，刀口里还流出幽绿色的气体。
护体妖气被劈碎了。
“怎么样？满意吗？”苏白身上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暗红色气息。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呆住的柳妖。
苏白右手反向捉刀，直直的站着。
“我轻敌了吗？还是你变了？”柳妖自言自语，似乎是在想着一些事情。
“怎么？”
“我一开始就觉得很奇怪，你居然会对一个妖说这么多的话，要是过去，我第一句话还没说完，你就得直接砍过来。”
“我一直很奇怪，难道我是遇见一个长得和苏白渊很像的人？不过看了你的刀法。”
“可能是你真变了吧。”柳妖把手覆到伤口上。伤口上冒出滚滚深绿色的气体，不一会，四道长长的刀口便愈合了。
“有恃无恐，无恐不攻。万举万当，一战而定。你居然会先用不攻来软化我的攻势，然后趁着我暴露弱点的时候用战定来重创我。接下来你居然没有继续进攻。这很不像吗你。”
“那个人类的话怎么说的来着，你怂了。”
“既然就没有两刀砍死我，那么就抱歉了。”柳妖双眼散发出绿色的刺眼光芒，她的头发变成一根根柳树枝，每一根柳树枝都像四面八方伸去，每一根都链接到一颗树木上。
“我们来好好玩玩吧，哈哈哈哈！”柳妖发出放肆的笑声。
每一颗树像是活着一样，它们一点一点化成人形，成百上千的化成人形，然后冲着苏白压了过去。
“.....万聚长春？”苏白轻声的说道。
“你还记得？”柳妖的尖叫道，声音都破了。
“你还记得？！记得又怎样？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我！而你！远不如当年！”柳妖咆哮着。
柳妖的眼睛里的光芒更盛，光芒照射到每一个树木化成的傀儡上。
傀儡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，它们每一步都好像让大地震颤。
它们咆哮着，冲向苏白。
苏白身板挺直，她头微微低下。
“当年啊。”她轻声的说道。
“我忘了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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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喂？喂？找到了吗？”常馨对着手机喊道，她都记不清自己打了多少电话了。反正刚才移动来短信，说是花费不足十元。
“雾是散了，但是还是没有找到一点组长的迹象。”
“那你还墨迹什么！快找啊！”常馨大喊道，吓得旁边的行人看着这位身材妖娆的制服警花，连忙闪到一边。
“我说你快别喊了，你喊有什么用？”迟段擦擦额头上的汗，找到一块石头旁边坐下来。
“你停下干什么？快去找啊！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停下来的？我说大小姐，你不至于用组里的系统来监视着我吧？你这相当于用了一颗卫星来监视我的！不用这样吧？”迟段一脸的无奈，他抬头看着天空。
“万一苏白有什么安危怎么办？万一她出事了怎么办？我说你能不能负起一点责任啊？现在是休息的时候吗？”
“那你为啥不用系统找啊？那不必我用眼睛找快多了。”
“我找了！就是因为找不到！我才这么催着你去！”
“控制一下，控制一下情绪，我有个事问你。”迟段说。
“这都什么时候你还给我贫嘴？你能不能懂点事啊！你都二十多了！”
“就一个问题，就一个。”
“有话快说有屁快放！”
“瞧你急的。我问你，你为什么这么担心苏白？”
“她是我们组长我能不担心吗？你这个问题很浪费时间！”
“仅仅是因为她是组长吗？你知道吗，我已经跟了她很长时间了。你不用急，我很清楚我现在的任务。我只是想，知道为什么你这么关心苏白。”
“你现在很墨迹知道吗？你现在....”
常馨还想教训迟段几句，却突然被他的话打断了。
“你不会对她有一些感情了吧？”迟段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笑意。
“也是，她那么可爱，十六七岁了还那么矮。现在她还那么糊涂。”
“这么可爱的女孩子，谁不想疼疼？”
“尤其是你们女人，看到可爱的萝莉正太就会勾起你们的母爱。我说的对吗？”
“...”常馨一句话也没说。
“可是你知道吗。我不会因为她长得可爱，脑袋有点笨而忘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。”
“你跟了苏白多长时间了？你有多少对于苏白的了解？”迟段问这常馨。
“半年了吧。她....应该是个可爱的小女孩而已吧，除了武力值高了点。”常馨说。
“半年...六个月。”迟段重复道。
“只是武力值高一点？”
“那...高很多了？”常馨说。
“你知道，祁连山围剿战役吗？”迟段问道。
“知道，祁连山阴山战役是每一个缉查员必须知道的战役。”常馨说“每年考核都要问的。”
“那是，差不多十年前了吧。我那时候刚加入缉查局。”迟段说。
“我那时候，也就十五六岁。自己原来在学校总也打架，不好好学习。后来，打出来点事，让缉查局的人知道了，就把我拉进了缉查局。”
“我当初好奇啊，心想没听过这个部门。于是我就问那个拉我进缉查局的人。我问他。这是个什么地方？”
“那个人说，是个和公安局差不多的地方，只是管的和公安局差不多。”
“那时候我的梦想就是当个兵或者警察，就是不想念书。于是，我就乐呵呵的加入了。”
“那时候还没有什么这个分局那个分局的，缉查局就一个局，下属五个大队，负责全国的事件。每个大队有三个小队。我就被分到第五大队的第一小队。”
“你别不耐烦，我要说的事和苏白有关。”
“因为我是新人，刚进局得训练训练，所以我就去找我的小队队长。”
“结果，我没找到，然后我就去问别人。”
“那时候我才知道，我们第五大队，第一小队就两个人，一个是队长，一个就是我。”
“我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少的人。他们说，你被坑了，其实你是可以选队伍了。”
“他们说。之前第一小队没人敢去。是因为，每次出任务，第一小队的伤亡总是最高的。”
“然后他们就都跑了。都到别的队里去了。”
“然后我也去找负责调度的人，那个也姓常，和你一个姓，不过叫什么来着我忘了。”
“他好劝歹劝，说的我蒙头转向的才让我打消的转队的念头。”
“然后他说，我带你去找你队长吧。”
“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小女孩。”
“就是苏白。她那年才六七岁。”
“那个姓常的说，这就是你队长。”
“你能想象吗？一个应该上小学的小女孩站在你面前，说这是你长官。”
“当时我的心情真的是无法描述。”
“但是我没想到要换队，因为跟着一个小女孩，总不会把小女孩给派到最危险的地方吧？。”
“但是我说了，我要当队长。”
“那个姓常的就说，你随便，打得过你队长你就当队长。”
“然后我就让苏白打的全身重伤。”
“就是全身骨折，内脏被重创。”
“要不是姓常的救我，我就要被打死了。”
“然后过了整整半年，我才把身体养好。”
“他们说我该训练了。说看过我和苏白的...就是我单方面被揍后，他们说我适合修行佛门功法。”
“我说我不要当和尚。”
“他们都没理我，直接把苏白找来了。”
“然后苏白就问我学不学。”
“我敢拒绝吗？我要是拒绝，我估计又得趟半年。”
“不过，这半年也养成了我可以一动不动很长时间的耐性。我也凭着这耐性学会了不动明王大法印，和千鼓雷音如来印。后来又学会了很多心佛掌的印法。”
“刚学好的时候我就又去找苏白挑战，然后弄的一堆人来观战。”
“因为阻止苏白的人多，我也没被苏白打死。”
“然后我就服了，根本就不敢再挑战苏白了。”
“之后，就发生了祁连山围剿战役。”
“哦，你也参加了那场战役？”常馨问。
“是啊，我和苏白都去了。”迟段揉揉眼睛，然后一只手捂住眼睛，好像想起了多么不好的事。
“不是说，当时出动了近千人的缉查员吗？对阵上万名恶妖还是完胜。”常馨说。
“放他妈的屁。”迟段骂了一句。
“ 完胜？”迟段的声音带着一点颤抖。
“确实是完胜。一千多的兄弟，就剩不到一百人了。”
“你还记得，当初那场大招兵吗？缉查局瞬间就扩充了近三万人。”
“记得，不是说要深入贯彻对策法吗？”
“那是因为，祁连山一战，缉查局的有生力量基本都死光了。再也控住不住那些妖了。”
“除了四大黑狱的典狱司之外，五大队就剩不到一百人。”
“我的兄弟，那个拉我进缉查局的人，当着我的面被一个狼妖吃了。”
“活生生的撕碎后吃的。”
迟段的声音有点哽咽。
“围剿前，上头说只有七八百的妖。我们一千多人，也没想过会那么...”
“地狱吗？”常馨说。
“是炼狱。地狱都算不了什么。”
“我们第五大队那次负责堵他们的后路，一二三负责抢公，第四负则清理战场。”
“我后来才知道，第四大队活下来的最多。他们甚至有一个小队只死的三十多人。”
“谁让他们有关系呢。”
迟段关系两字咬的狠狠的。
“我不知道，前方战况如何。第一小队被负责守一个山口。”
“就我和苏白。”
“那时候天很冷。大冬天的。我和苏白无聊的坐在一块没有太多积雪的石头上。”
“然后我听到了喊声。”
“我问苏白，是不是来了？”
“苏白没答话。然后我就站起来看。”
“我看到，黑压压的，一片。”
“恶心的要死的各种妖魔鬼怪。”
“我看到，穿着黑色制服的缉查员们被它们一个个的压倒，然后吃掉。”
“我看到我那个，拉我进缉查局的那个人，被...”
“我被吓傻了。”
“我都能感觉到我裤裆都是湿的。”
“我像个傻子一样，看着扑向我的，硕大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妖怪。”
“我觉得它是想先压死我，然后才吃了我。”
“但是它被苏白一刀砍成了两半。”
“褐色的液体流了苏白一身。她看着我。”
“她跟我说。你尿裤子了。”
“她说，你回去。找人去。”
“我当时根本感觉不到我腿脚的存在。于是苏白直接把我拎起来。往后面扔去。”
“等我摔到地上，我才反应过来。”
“我玩命的跑，跑啊跑啊。”
“等我遇到了别的缉查员，那个缉查员说他们是第一大队的。”
“二三队都被阴了。他们拼死才弄死了那些设陷阱的妖怪们。”
“剩下的缉查员们都是个顶个的，听我说我是来找援军的，一个个二话不说的就跟我走了。”
“等我回到山口。”
“山口都被...被妖怪的尸体堵上了。地上五颜六色的，我根本....”
迟段没有说话，他干呕了两声。
“反正，当时苏白一个人站在那些尸体上，要不是那把刀，我根本就认不出来。”
“我找来的援军说。”
“你早说是苏白啊，早知道就不用那么急了。”
“那帮人和苏白把剩下的妖怪全杀了。”
“我不知道苏白杀了多少人，有个人告诉我，差不多小两千。”
“然后我就升官了，上面给我记了一个大功，军衔升到了少尉。”
“而苏白什么都没有，我问别人为什么。”
“别人说，她刚来缉查局一个月就少校了。再升就该进管理层了。那当然不用升了，她的功绩都攒着呢。”
“我跟你悄悄的说啊。那人跟我说。苏白的功绩起码都能评将军了。”
“你还记着那个号称三剑屠魔的那个叫啥，号称是缉查局第一的那个。”
“司徒无双。连续四届缉查员比武第一。”
“对对，就是那个，那人人额头上有一块红点是吧？”
“他原来是青城道士，大招兵的时候招收了很多的宗门势力。”
“对，就是他。”
“我说你可能不信。你还记得，每次比武我和苏白都不参加吗？”
“我不知道啊？我怎么知道这件事。每年比武的人那么多。”
“你不知道？亏你还是从总部来的。”
“我不参加是因为懒得去。”
“而苏白是被禁止参加了。”
“我还记着，她跟那个司徒无双比武的时候，差点把他给砍死。”
“司徒无双的那道横贯胸口的刀伤就是苏白砍的。”
“我为啥，不担心苏白的安危。”
“我现在还懒得动。那是因为，我准慢慢找，毕竟苏白还需要我去收拾收拾什么的。”
“我可懒呢，这种事最好晚点做。越晚越好。”
迟段挂掉电话，整个人躺倒石头上。
“组长你到底，你怎么会变呢？”
自从，到了烟港县。
苏白就变的很不一样。
她甚至愿意和人说话了。
迟段望着天空的太阳，太阳光刺的他眼睛发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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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。
苏白浑身是血。
她的刀，直直的刺向柳树妖。
然后被柳树妖夹住。
“你啊....”柳树妖好像是回想起什么。
“当初你是那么的刺眼，让我们心生恐惧，让我们都不敢看你一眼。”
“你硬生生的挡住了我计划的三千妖军。害的我被抓到了黑狱。”
“你害的我当不了祁连山的山大王。”
“如今，你成这样了。”
柳树妖看着浑身是伤的苏白。她轻声说。
“报应吧....为了那些为了自由献身的弟兄。”
柳树妖把刀刃松开。
苏白拿刀的手无力的垂下。
柳树妖用树枝把苏白缠绕起来。
苏白的眼神模糊，她的血不停了流。
渐渐的流到了银白色的刀刃上。
“我报仇了。弟兄们。还有我的儿子。”柳妖呢喃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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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看到了吗。”
“谁？”谁在跟我说话？
“你看看，那刀锋上的字。想起了了吗？”
想起什么？
我现在什么都看不清了。
“红色的，红色中的白字。”
红的....白的.....
关....关山.....
“别忘了当初。可惜你再也想不起来了。”
声音在我耳边低声细语。
好想下雪了吧。
我看着身边。
我的手拿着长刀。
我轻轻的抚摸着刀锋。
我的手略过刀柄上不平的地方。
那是四个字。
关山白月。
我抬起头。
面前一片漆黑。好像有什么东西游动。
我抬起手。对着漆黑挥刀砍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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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白站在。她的手紧紧握住她的佩刀。
关山白月。
破碎一地的树枝，还有咆哮着的柳树妖。
她看到了一片漆黑。
她的世界在下着雪。
仿佛当年的祁连山。
她的身上泛起暗红色的气，还夹杂着一点黑气。
“肃杀！，你你你你你你！你怎么....”
苏白什么也没听到，她挥刀砍了过去。
那刀叫什么来着。
哦对了。
她想了起来。
那刀叫，杀心成焚。
那年，那个还没刀高的女孩，砍死了不少妖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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